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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秋夜西湖 (原创)
汤锡文 2006.11.06

  秋风尽,立冬来。抓住秋天的尾巴,与那一湖秋水,尽情地约会。

  从安吉路,至六公园,秋风渐渐扬起,手臂愈发清寒。草丛中,枯黄的梧桐叶,飘了一地。圣塘闸亭外,昔时的繁闹已经烟消云散,只剩下零零落落的行人。夜跑的老者,健步如飞。幸福的恋人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,一个仔细地整理着手中的那只红玫瑰,一个哆嗦着把手臂往袖子里缩。湖边的柳树婀娜多姿,轻盈的柳枝划过湖面,不时地泛起阵阵涟漪。

  登上断桥,似乎西湖只与我同在。独立桥头,秋月正圆。极目处,一串明珠镶湖面;回眸间,半倾残荷听雨声。宝石山上,保俶塔隐约可辨。回转至“云水光中”水榭,满目望去,尽是残荷。水榭旁边的匾额上,题有“拂桥袅娜”几个字,两侧是副楹联:断桥桥不断;残雪雪未残。在杭州已经有八年光景,也未曾领略过断桥残雪的景致。不可想象,那是一副如何美丽的画卷。

  沿着北山路徐行,昔日的别墅已经人去楼空,唯独参天的梧桐树凝视着它们,度过了一个个春夏秋冬。路边林立着各式的西餐厅,透射着别具一格的情调。秋夜的天空,纯净无瑕。一下子,狂风吹过,湖岸的梧桐树叶呼啦啦的响起。不时地,片片枯叶被吹得落了下来,借着风力,在岸边一路翻滚。一下子,又安静了下来,只能听到自己悠闲的脚步声。

  行至镜湖厅,眼睛一亮。满眼郁郁葱葱,又是一番景象。这里曾经是葛荫山庄,藤萝缠绕,清幽异常。一条小径直通园内。

  未行几步,绿荫掩映下,是一座古朴的亭子,红柱绿瓦,四角飞檐。匾额上依稀可见“撷秀亭”。登入亭内,北里湖的秀美,孤山的清幽,都尽收眼底。

  顺着小径漫步,曲折的藤萝依附在高大的棚架上。不远处,隐隐约约的是一座高大的楼阁。茂密的树荫下,布置了十几张茶几。月光透过林间的缝隙,洒在了茶几上。楼阁上,硕大的匾额写着“镜湖厅”。悠扬的音乐传来,带有一点点的怀旧,是一首西方的古典乐曲。古色古香的楼阁内,洋溢着咖啡的情调。旁边是“邀梅指石轩”,想必当年的庄主在园中种植了数株梅花,并堆砌了几块惟妙惟肖的湖石。修长的梅花枝,好似纤纤玉手,指引着湖石的所在。此处的石阶也与周围不同,都是用天然的湖石砌成。而湖的对面,就是放鹤亭。

  离开镜湖厅,迎面而来的是扑鼻的桂花香。前些时日,杭州的桂花第二次绽放。这几天渐渐寒冷,桂花也收起了姿态。这时忽然感受到这么浓郁的桂花香气,颇有点喜出望外。

  前行几步,是一座四方水榭。匾额上写着“绿水芙蕖亭”。有数副楹联,一副写着:一抹斜阳,半堤芳草;几堆竹素,二顷梅花。又:葛井当檐,上岭刚逢日初出;孤山隔水,开尊时见鹤飞来。登上水榭,凭栏眺望。远处,灯光明亮的白堤,犹如锦带一般,安静地平卧在碧波之上。一水之隔的孤山,清静模糊。西泠桥畔,苏小小的香魂是否依然期盼着短暂的缠绵得到永恒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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